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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.挑刺兒大戰1這丫頭聰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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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和阿琛從小是青梅竹馬,呵呵呵,小時候他還當著全院子的人跟我玩辦家家的游戲呢!”朱婧慈仿佛完全沒看到四位長輩的表情,笑語不斷,“他沒回國之前,我們還做了六年多的同事。不過呢,跟小時候我老是指使他這個那個的不一樣,這六年裏全是他給我下命令了。呵呵,我媽說,我和阿琛該是前世的冤家,才會這麽,嗯,怎麽說呢?禮尚往來!”

朱婧慈笑如銀鈴兒,同每一個說起心上人事情的少女一樣,粉面含春,眼梢帶俏。

令得一旁“聽說”的姚家夫婦,心中十分詫異,卻只能出於禮貌性地在一旁傻傻地賠笑。

這情形無疑是尷尬,不,可以說糟糕到了極點。

衛絲穎再也忍受不了,跨前兩步就把把朱婧慈攥到了自己身側,一邊笑著打哈哈,一邊用眼角餘光警告朱婧慈,待厲珂把親家夫婦引上前幾步後,壓低了聲音斥喝道,“朱婧慈,你要是不想我現在就在大家面前撒破了臉,代替你媽你爸教訓你,你最好現在就給我離開!”

“三嬸兒,您別……”朱婧慈輕輕扣搭上衛絲穎抓住自己的手臂。

衛絲穎一聽這稱呼,頓時怒起截斷了話,“朱婧慈,你別以為給你三分顏色,你就能開染房了!”

沒料到朱婧慈趁機一把甩開了衛絲穎,就沖上前幾步,大聲叫著,“三叔,爺爺讓我給你們帶個話兒——”

“唉,你這個……”可惡的狐貍精!

可惜衛絲穎雖然穿著同朱婧慈差不多的高跟兒,到底年紀到了,這行動就沒人家小青年兒利索敏捷了,晚了一步,就讓人給溜了。朱婧慈也借著厲老爺子把雞毛當令箭使,讓夫婦兩沒能將人攔下,就進了大宅。

他們前腳進門,厲錦琛三人後腳就到了。

“媽(媽)!”

男聲和女音異口同出,幾位長輩同時回頭,數雙目光或詫異、或不解,但更多的還是帶怒,都從婷婷立於厲老太太身旁、笑得得意的朱婧慈臉上劃過。

氣氛驟然下降,滿室一靜。

厲俊臣忍不住在心裏大呼一聲“糟糕了”,算是全場反應最快的,率先繞到了厲老太太面前,行了一個誇張的九十度拜年大禮,接著又把木地板踏得“砰”一聲震響,著實讓眾人眼眸都是一跳,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到了他身上,他腳跟兒一轉,又向後方正從房裏踱步而出的厲老爺子,行了一個方方正正的軍禮。

大叫,“道掌好!祝道掌初五快樂!”

厲老太太立即就被孫兒耍寶的一番作為給惹笑了,伸手就拍了拍孫兒那寬實的肩背,笑罵一句,“還初五快樂!大年三十兒晚就不見你人影兒了,這去哪兒搗騰了三五天,還記得回來看我們這些老家夥!”

“奶奶,我也是突然接到內線密報,出了個緊急任務嘛!您瞧,孫兒我一搗騰完就趕回來給您拜拜了,您是不是應該看在孫兒這一顆果果紅心向著組織的份兒上,給點辛苦費啊啥啥的那壓歲紅包喲,嗯嗯?”

厲俊臣向來是厲家這一代小輩裏,性格最為活躍油滑,也最懂得討老人歡欣的孫子了。三兩句話就把老人哄得呵呵直笑,更把全場僵硬的氣氛給繞回了原點。

厲老爺子駐著拐杖“噔噔噔”地走上前,揮起杖子就打了下去,厲俊臣誇張地怪叫一聲跳開,還是被蹭到了一角兒,眾人都能聽到那杖子打在皮肉上的嗡嗡聲,也不由跳了跳眉毛。

老人家將拐杖一篤,中氣十足,聲如紅鐘地喝罵道,“你個小兔崽子,平常在你奶奶面前偷奸耍滑就夠了,今兒還有重要的客人在場,還敢班門弄斧!滾,給老子一邊待著去。”

光這一出場就夠氣壯山河的了,以此可想老元帥當年揮遒千軍的氣勢那得多霸道啊!

瞬間,這氣氛又陷入了一個冷寂。

不過老人家回頭時,那表情可謂成了川地有名的技藝“變臉”,竟然笑呵呵地看向一臉陰晴不定、絲毫沒有被眼前一番唱作好戲影響的小孫兒,還尷尬地咳嗽一聲,聲音瞬間就壓低、轉柔了好幾分,問道,“阿琛兒哪,你家小媳婦兒呢?”

眾人立即轉頭看了過去,發現本來該在男人身旁的女孩竟然沒了影兒。

“那個,爺爺,我在這裏!”

一個嬌軟軟,略帶著怯意的甜美嗓音從厲錦琛背後飄出,老人家雙眼大睜,就看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從孫兒背後歪出身子,揮著小手朝他問好。

“爺爺好!”

“好好好。還藏著幹嘛,爺爺又不吃人,趕緊過來讓爺爺瞧瞧。嘖嘖嘖,瞧這姑娘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哪!哈哈哈!”

眾人都沒料到老人家初見的態度如此親切,因為之前最讓眾人不看好的老大厲晟言出人意料地帶回了未婚妻,老人家也只是客客氣氣地送了個大紅包,也沒有像當下這般表現得就像個剛當了爺爺的小心翼翼。

“爺爺,那個……呵呵,新年快樂,萬事如意,恭喜,恭喜發財……”

“哎哎,好好,對對,乖乖,咦……怎麽沒有最具含金量的下半句啊?”老爺子已經笑瞇了眼兒,直點頭,一只手都伸進中式棉衣的大兜兜裏掏出了一個大紅包了,就等著姑娘那一句“最具含金量”的賀詞,就可以把見面禮送出去了。

老爺子心裏還挺美的,這都還沒給改口費,小姑娘就叫自己爺爺了,他們占了多大的便宜啊!他一瞧這小姑娘,就覺得特別投眼緣哪!

可惜老爺子的手都伸出來了,萌萌還縮在厲錦琛背後,做尤抱琵琶半遮面狀,笑容也變得有些古怪了。

“祝爺爺奶奶,身體健康,萬事如意,壽比天齊……”哎喲,其實她也很想學厲俊臣剛才那樣兒,好好給兩位看起來十分和藹慈祥的老人行大拜禮,無奈啊,人比形勢強啊!

“阿琛,你啥意思啊?”老爺子終於發現不對勁兒,小姑娘半天沒法上前,還別著個身子跟他們兩佬拜年,顯然還是這個脾氣難搞的幺孫兒“從中做梗”,唉……

厲錦琛眉峰一道深痕,目光如刀片般刮過了還站在一側與厲俊臣做拉鉅戰的朱婧慈,聲音冷得刺骨,“爺爺,奶奶,我記得之前跟你們說好了,今天是家宴,不會有閑雜人等出現!”

言下之意已經不用解釋,雖然這中間傳話的人是厲家老三厲珂,老爺子也不敢當著親家翁的面否認什麽。

那刺骨的聲音,隨即又響起,更迫得人臉頰都直抖,“如果今天貴宅還要招待外人不方便的話,我們就另覓他處清、靜、地。”

哐啷一聲,老爺子手裏的拐杖子差點兒就又舉了起來,一張老臉瞬間被小孫兒氣成了關公相兒,老臉皮也抖個不停哆嗦不清一句話來。

厲錦琛的這番話已經不是不給面子了,根本就是直接斧底抽薪了。

夠狠,夠絕啊!

堂堂大元帥哪時受過這等威脅哪?!可活了這麽大半輩子,他也就被這個小幺孫兒從小威脅到了現在。

……

此時最尷尬、最難堪的當屬朱婧慈本人了。她會知道姚家三人今天會到厲家老宅來拜訪,當然不可能是通過厲家的人知道的,而是反監視姚家人的動向更容易許多。只要關註這幾人的身份證件購票動向,就能斷出一二了。

她一早就到了這裏,利用父親的名義來給老爺子送些茶葉酒水類的小特產。老太太當時沒有露面,想大概也是為了避嫌,免得傷了彼此面子。老爺子收下了,但口氣上卻非常客套,直說了今日厲家要招待貴客,不便於留她一個小輩在此用餐,直截了當地攆人。

她當然不敢跟老爺子耍什麽心機,俗話說人老成精,自己一個動作,都逃不厲老爺子的眼睛。何況,厲老爺子還是當年比自己爺爺都要高上兩階的總參,論玩心機、玩腹黑、耍手段啥的,他們這些小輩子再修練個十年也比不上老人家。

她只有乖乖離開,在門外守株待兔。

“你們大家別誤會啊,婧慈是來找我的!”厲俊臣仍然很哥們兒地護著她,在長輩面前保住了她一點兒顏面。

可是,她仍是低估了厲錦琛忍耐力。她以為,連除夕那日接連的刺激,他都能忍著沒在眾人面前爆發,只是在兩人獨處的屋子裏氣得砸壞了所有東西,而悄悄溜走。今日當著老爺子的面,也不敢……

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!

……

“清靜地!”

重重的三個字,讓匿大的客廳裏,又陷入一片窒人的死寂。

那一老一小互相對視,四目相接時,一股無聲的硝煙味兒讓距離兩人最近的萌萌直皺小鼻子。她默了一默,看了眼那背後緊緊攥著自己小手的一雙大手,心裏百味雜陳。又看看從媽媽們眼裏投來的目光,立即心領神會,緩緩吐出一口氣,有了決斷。

“大叔,我……哈欠!哈欠,哈哈——哈啾!”

萌萌剛開始口,就一連噴嚏打出來,沒想到就把那僵死的局面給打散了去,打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,羞得她縮著小脖子,低聲道歉。

老太太是最心軟的了,瞧著小姑娘那紅通通的大眼睛、小鼻子,被那軟軟的聲音一叫“奶奶”,登時就化了形兒,竟然比另兩個媽媽更眼急手快地從桌案上抽了面巾紙,給小姑娘擼鼻子。一邊擼,還一邊抱怨兩個大老爺們兒不體貼不溫柔,這進門都這麽會兒了還讓嬌客站著說話。

厲錦琛的手,終於松開了。

萌萌立即捂住鼻子,嗡聲嗡氣地說,“謝謝奶奶。我,有點兒口渴……”

雖說是口喝吧,可隨著發出了聲耳熟能詳的空鳴聲,小姑娘立即羞得垂下腦袋,挨回厲錦琛身邊。

厲珂帶頭就笑了起來,“爸,媽,這都到開飯時間了,咱們還讓客人餓著肚子站在一邊,多不好意思。飯菜都準備好了吧,能不能直接上桌了?”

老爺子哼哼地瞪了幺孫兒一眼,聲音一揚,“快,老婆子,我記得你說熬了牛骨頭湯的,趕緊給小家夥盛一碗喝了去去寒。瞧這小身板兒,還真怕……”

“爺爺,我可以扶你嗎?”

老爺子那只指揮千軍的手一擡起時,就被笑臉盈盈、眨著魔力般的大眼睛小姑娘給扶住了。

眨啊,眨啊,我再眨眨眨!

純真可愛的星星之光,瞬間再次無差別征服了老元帥的心。

“可,好……”

老元帥竟然被眨得有些口吃了。

小姑娘大眼睛一轉,就盯上了那根大拐杖,口氣竟然充滿崇拜地說,“爺爺,您的這根杖子好霸氣啊!是不是還有什麽機關,可以從上面的龍頭上抽出一把長刀呢?!”這還仗劍江湖呢!

頓時,惹得一屋子人都笑開了。

姑娘一邊說著,一邊轉向厲俊臣,小眼兒神就在他剛才的“創處”溜了一圈兒,小嘴抿起,笑得更甜了。

老元帥當然也是個老狐貍了,立馬就瞧出小姑娘眼裏的那一點奇異的小貓膩,忍不住就笑了起來。伸手就拍了拍姑娘滑溜溜的小腦袋,大聲連讚,“呵呵呵,這丫頭聰明,很聰明!”

某些人的心裏跟著跳了兩跳,老爺子這審核標準今兒在萌萌身上算徹底當機了吧!

這下子,教育孩子的姚家父母可有功了,厲珂趁勢向老爺子又做了一次當面介紹,終於算是把今日見面的禮術都盡齊了。

賓主落坐時,也有一個小小的坐次安排。

姚家被安排在了老爺子的右手一側,按姚爸、姚媽、萌萌的順序依次排下,厲俊臣就該坐在萌萌手邊。但厲錦琛當然不可能同意,立即上前把位置給占了,惹得老人們一陣笑聲。老爺子左手上位坐下了自家人,從老伴兒,到厲珂夫婦,他們身邊的位置就成了厲俊臣的。

而這時候,已經被眾人遺忘的朱婧慈,正被厲俊臣拉著勸著要送出大宅,卻仍死死站在原地,看著餐廳裏的人影綽綽,暗咬銀牙。

“婧慈,你是不是瘋了?!”厲俊臣疾顏厲色,也沒了剛才的好脾氣。

朱婧慈冷冷睨他一眼,“我沒有求你幫我。”

厲俊臣氣得磨牙,可是仍無法放手不管,“婧慈,算我求你,放手行不行!你怎麽就是不開竅,偏要往死裏倔?!”

朱婧慈驀地紅了眼眶,“你怎麽不對厲錦琛說這話,敲醒他的腦子。那個小土包子……”

嘴一下被厲俊臣捂了,他恨恨地低喝,“婧慈,別口不遮言,這裏還在我厲家。萌萌是阿琛在意的人,就是我在意的人!”

朱婧慈再無法掩飾心中委屈,“那我呢?我是你們什麽人?!你說過會幫我的,可是現在你們見了那個……就一個個全背叛我了!我算什麽?我就必須當個小白花,忍受被你們徹底拋棄無視甚至當眾羞辱的命運嗎?!不、可、能。”

厲俊臣真想一句話戳醒朱婧慈,現在家中老大厲老爺子都承認萌萌小姑娘了,送了那麽大一紅包兒,還有誰能動搖萌萌的地位?!可是畢竟多年朋友,不忍心。

“可是阿琛他已經愛上了萌萌,你們早就不可能了!”

“沒有什麽不可能的。我比她早認識他十五年,十五年啊!”

“別這樣,婧慈!”

“厲俊臣,你讓不讓開,你忘了你欠我的嗎?”

厲俊臣面目寒肅,一抹驚痛從眼中閃過,“好,我現在就以命抵命,還給你!”

朱婧慈竟是冷笑,“誰稀罕你的命,讓開!”

朱婧慈狠狠甩開了厲俊臣的手,直接沖向了餐廳的方向。厲俊臣嚇了一跳,忙上前阻攔。兩人就在門廳下糾纏起來,剛好聽到了餐廳裏飄出的聲音,雙雙動作都是一楞。

“咦,俊臣哥、朱大姐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嗎?”

朱婧慈是一個禁忌,沒人想要再提,眾人都詫異了一下這萌萌小姑娘怎麽突然又提起這茬兒。一時,也沒有敢接她的話!

於是,就只有老爺子敢接這腔兒了,“小萌萌,你怎麽叫她朱大姐?你們很熟嗎?”

萌萌的聲音始終甜膩、有禮,不卑不吭,若有心之人就會發現,從她那樣的聲音,甚至單純清澄的表情裏,根本探不出她內心真正在想什麽了,便聽她道,“哦,也不是很熟啦!因為我們學校的學生會副會長,就是朱碧嬋,她們是表姐妹。在學校時,我就見過她們。朱碧嬋副會長的鋼琴彈得可好了,我好羨慕啊!我聽她說,她大姐的鋼琴彈得更好呢!”

靜寞了一會兒,只聽到阿姨幫忙放碟碗和筷子的輕叩聲。

隨即,又是老爺子的聲音響起,“婧慈要還沒走,就留下一起吃個飯吧!”

厲俊臣和朱婧慈都是一楞,互看一眼後,朱婧慈立即大步跨進了餐廳。

朱婧慈心中十分疑惑,直覺情敵竟然沒有把她趕走還要將她迎回,這其中到底有什麽含意?!雖然有些不好的預感,像是對方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坑兒,等著她往裏跳。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,她就偏要看看那小丫頭到底藏著什麽心思,能有多大的能耐。

朱婧慈款款入席,老阿姨已經為她拉開了一張椅子,她宛爾一笑,錯身而過,走到了厲錦琛身邊,一邊拉開了椅子,一邊說道,“我坐這裏就好,剛好可以吃到奶奶最拿手的小菜,呵呵,我最喜歡奶奶的手藝了,比我媽的不知好了多少倍呢!”

“這哪行,我家媳婦兒怎麽著也該挨著我坐,是不是!”沒想到厲俊臣竟然在朱婧慈就要坐下時,一把將人攥了起來,那力氣之大,朱婧慈根本抵他不過,就被按在了對面自己的位置上,然後坐在一邊死死箍住朱婧慈的手,讓她無法作為。

見事已成定局,朱婧慈大方一笑,拿起已經滲好的紅酒,優雅地朝眾人一舉,目光卻落在正對面的小女孩臉上,那般的“示威”之態,在場就是再眼挫的人都能看出來。

但是也同朱婧慈本人一樣,所有人都奇怪為什麽小姑娘突然出聲,竟然留下自己的“情敵”?!

……

那時,厲錦琛擰眉看著身邊的女孩,“萌萌?”

口氣不悅,也有些疑惑。

萌萌只是回頭一笑,繼續跟老爺子解釋了跟“朱大姐”的淵源,而桌下的一只小手悄悄攥了下男人的衣角,還用腳踢了一下,示意他不要打岔,必須支持。

厲錦琛被小姑娘那擠眉弄眼的模樣給搞得有些莫名其妙,可即是她渴望的,他也只能靜觀其變了。雖然,他極是厭惡朱婧慈又一次不請自來,那種司馬昭之心,真是見一回惡心一回。

當朱婧慈想要坐在厲錦琛身邊時,要不是萌萌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,恐怕他已經甩盤子走人了。

萌萌一邊高興厲錦琛在人前全力維護自己和家人的尊嚴,一邊又擔憂他不同尋常的態度裏,是否還夾雜著其他不為人知的情緒。其實她並沒眾人想的那麽覆雜,她只是暗暗地不希望厲俊臣被朱婧慈拐走罷了,沒想到到頭來……呃,厲俊臣竟然大言不慚地就把“朱大姐”給收入帳下了?!

呃,她這是弄巧成拙呢,還是,歪打正著了呢?!

當然,要是小姑娘這心思被眾人知道了,估計眼下所有喝湯的長輩們都會噴出來。而厲大叔估計會掐著姑娘的肉臉蛋兒,冷眉肅眸地說上一句,“又皮癢了麽”?!

好伐,她肯定會把這秘密帶進棺材板兒,一絲絲兒口風兒都不透滴!

大餐繼續進行中,女人們的戰爭總是在悄無聲息中,爆發得讓人措手不及。

席上,老太太很熱情地招呼著孫兒,給小姑娘挑好吃的、愛吃的,萌萌始終有些拘謹,有些小心翼翼。老爺子一邊跟姚家夫婦搭話,姚爸爸的豐富學識讓老爺子十分驚訝,很快便另眼相待,表示飯後一起逛園子溜鳥,也算想要進一步交流的暗示了。

朱婧慈突然開了口,“爺爺,萌萌讀的還是帝都大學,這可不簡單呢!”

老爺子向來喜歡好讀書的孩子,且厲家向來以參將入職,族中先祖不少都是書香世家,百年來出的狀元、探花郎不在少數。且尤其重視孩子學文識字、品詩練文,故而也來了興致,問道,“丫頭,能考上這所大學,可不容易啊!”

老爺子這話一落,厲家夫婦和姚家夫婦同時僵了一僵。

萌萌差點兒被到嘴的肉肉給哽到,急忙咽下了嘴,尷尬地笑著,腦子飛速地轉著該怎麽應付。

“萌萌第一志願是碧城大學,後兩個志願也是距離涪城非常近的院校。她沒有報考帝都大學,是我安排她過來讀書,可以時常陪在我身邊。有些任性,讓岳父岳母為難了,不好意思,我敬兩位一杯。非常感謝你們能同意到萌萌到距離你們這麽遠的帝都來讀書、生活,甚至未來的就業。”

厲錦琛站起身,竟然真地拿起了紅酒杯,斟上,一口飲盡。姚家夫婦有些受寵弱驚,一邊說著沒關系,只要孩子們幸福就好,一邊也把杯裏的紅酒都喝了。接著厲家夫婦也同兒子說了一樣的感謝話,更搭上了老太太,而老太太看老爺子竟然沒有表情,還故意橫了過去一眼,眾人笑著都幹了杯。

萌萌這才大大松了口氣兒,心裏滿感動地看著身邊的男人,大眼一閃,立即伸手挑了塊男人最喜歡吃的煎烤牛肉,送到碗裏,甜甜地叫了聲“大叔”。

厲錦琛宛爾,非常受用於小姑娘的殷情,兩人眉目來去,情意綿綿,倒更讓長輩們對剛才那番“不好意思”的私心情話,笑而不語。

但是,這塊牛肉還沒有完全咀嚼,咽下肚子,一個輕輕的笑聲又響了起來。

萌萌看向對面的女人,眉峰不自覺地皺了起來。

就聽朱婧慈又以一種輕松又玩笑的口吻說,“我聽小妹說,貌似姚小姐這第一學期就掛了三科。呵,不知是真是假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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